我穿书了，穿成了糊穿地心的男团经纪人。

书中一笔带过，他们停训半年，集体发福。台上劲歌金曲，台下咳嗽不停。网友锐评：跳得不错，下次别跳了。

因为体力问题，他们从偶像派变为综艺咖，又因为放不下偶像包袱，沦落为全网群嘲的过气明星。

了解剧情后，我笑了。

这局废号，不如当场格式化重开。

室内一片狼藉，炸鸡薯条洒了一桌，还有几瓶没喝完的啤酒。

几个身高八尺，腿长一米八的帅哥，正进行着伟大的勋功章——躺着打游戏。

“打他打他！”

“推塔，快推塔！”

“啊啊啊，怎么输了，你个垃圾打野，不会玩就别玩！”

男人们暴躁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，随手拿起桌上的零食往嘴里塞。

我，穿书来的，是这个男团的经纪人。

看到这一幕，我先是松了一口气——还好他们没去训练。如果训练累了，这时候我该看到原地消失的炸鸡和满桌的绿色健康餐了。

看来还没开始“停训半年前”，还来得及。

我沉下心，想想剧情。这个男团叫“破晓”，日出破晓之意。团里七个人，平均年龄二十岁，都是青春正好，最灿烂的时候。出道即巅峰，第一张专辑就小有成绩。然后，没有然后了。不温不火了一年多，没有代表作，没有出圈名场面，粉丝稀稀拉拉。

再然后，就是剧情里的停训半年，集体发福，喜提“糊咖”称号。

“破晓”的团魂，就是没有团魂。七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，还能搞出小团体。彼此之间小矛盾不断，公司有心想管教，但看着越来越差的观众缘，还是放弃了他们。破罐子破摔，给安排的经纪人都是我这种没后台、没资历、没经验的“三无”人员。

Original God DG！

不就是男团吗？内娱男版101都出道好几个团了，韩娱男团流水线生产。偶像手册上都写着：偶像自觉，偶像自律，偶像包袱。

他们这明显是偶像失格！

grass！你们对得起买的泡面给你们补充的营养吗！？我捋了捋逻辑，越想越气，恨不得马上化身生产队的驴，给他们紧一紧弦。

不过，不急，万事都需要个“由头”。我清了清嗓子：“咳…嗯！”

室内安静了一瞬，他们看着我。

我看着他们没说话。

两相对峙，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一道小声：“woc，这婆娘什么时候进来的？”

我挤出一个微笑，温和道：“从外面。”

我慈爱地看着他们，像看管了多年的猪，终于可以出栏了。

“从今天开始，我是你们的经纪人。我叫谢婉。”我语气平缓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。

闻言，队长辛冀坐了起来，一如既往地把话往好了说：“欢迎，一看你就很好相处，我们以后一定会一起好好加油！”

其余六人一听，也纷纷坐起来，附和：“对对，一起加油，超越自己！”

“辛苦谢姐了，以后还请多关照。”

我眉梢一挑，不错，还有救。这个班底，不算无可救药。

我趁热打铁：“嗯，这是必然的。既然你们说了要超越自己，那我也不能落下。我也会更加严格地要求你们，可以吗？”

慈眉善目，我要继续保持！他们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，七嘴八舌地答应了。

我满意地笑了笑，无意间看到茶几上堆成山的零食，眉头一皱。

我指着零食山，语气发冷：“谢先生，金先生，尹先生，这三人每人深蹲三百，今天加练。”

三个人不明所以，一脸懵逼：“为什么？”

我：“没有为什么，说了你们就照做，我是专业的。”

完事我又补了一句：“哦，对了，训练前把你们手机游戏删一下，以后闲暇时间禁止玩手游。”

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凝住，我满意了，继续慈爱地看着他们。

“还有谁……”我从桌上拿起个啤酒易拉罐：“未成年不允许喝酒，是谁喝的？”

沉默，是今晚的康桥。

有个男生缩了缩脖子，默默地举起了手：“……如果，如果我说公司允许的，你会生气吗？”

我笑得温和：“我不生气，你还是小孩，哪能跟你生气。你和尹燃两人三百个俯卧撑，今晚加练。”

他急了：“我不要！凭什么？这是公司同意的！”

我笑意不减：“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公司的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，我是专业的，你要相信我。”

他怒了：“信你我就是狗！”

我微微一笑：“不信我是吧？行，四千字检查，手写，明天交给我。文笔不行，态度来凑。我是专业的。”

他继续怒：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酒了？证据呢？”

我道：“否认是吧？行，六千字检查，明天交给我。我是专业的，从不冤枉人。”

他怒：“'你专业个屁啊！”

我微笑：“语言不文明是吧？八千字检查，明天交给我。我是专业的，向来公私分明。”

他：“……”

另一个人看不下去了，开始煽动舆论：“兄弟们，咱就是说，凭什么啊？大队长，你不管管？”

其余六人目光齐刷刷看向队长辛冀。

辛冀咽了咽口水，看向我：“谢姐，你之前不是说我们现阶段主要录歌练舞吗？你这样做，肯定有你的道理。需要跟我们说说吗？”

我笑了。

队伍的混乱，在于队内人员的不团结。要是想管理，上到公司，下到队员，有一万种方法。绳子绷得越紧，就会断裂得越猛烈。我不怕他们有意见，就怕他们没意见。没意见，还怎么“立规矩”？

我需要确立队内地位，不仅是经纪人，还要是他们敬服的人。而敬服，从来都不是一点一滴立起来的，而是某件事的处理上，让他们意识到差距。族群中，只有强大的雄性，才能领导族群。人类，也是动物。

他们现在，勉强算个男团了吧。既然如此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，同样适用。

我温和道：“看来你很好奇。没关系，我可以告诉你。因为你们太懒散了，实力是立足之本，你们连这一点都做到了，还当什么偶像？我的确是专业的，在艺人包装方面是专业中的专业。如果你们想红，那就听我的。如果你们想糊，那就听你们的。”

辛冀沉默了一会，才道：“你说得对，实力是偶像的根基。没人会喜欢没实力的偶像。想要别人喜欢你，就得付出代价。兄弟们，谢姐说得有道理，咱是不是有点过于放松了？听谢姐的，行吗？”

有人低声嘀咕：“说得容易，真能红吗？”

辛冀道：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做到了，红了自己打脸；做不到，糊了也是自己活该。谢姐这么有底气，给她个机会，也给我们个机会。”

我适时表态：“你们怎么样我管不着，但我是打算在这个行业一直干下去的。你们如果听我的，我保证你们红。如果你们不信我，随时可以换经纪人，我不强求。你们自己选吧。”

室内安静了片刻，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：“给你个机会，给你个机会。”

有了第一个，就有第二个。

“谢姐，我们听你的！”

“对，听你的，谢姐说什么就是什么！”

“+1。”

“+2。”

“+10086。”

七人表态，全票通过。

我满意地笑了。

队长辛冀，是个聪明人。而聪明人，最知道如何选择。

我看了眼桌上的啤酒，补了句：“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，以后都不可以。这次算了，以后我来监督。”

“啊？谢姐，啤酒而已——”有个红毛不乐意了。

我：“你是想喝酒，还是想粉絲叫你哥哥？”

红毛闭嘴了。

我正色道：“偶像可以喝酒吗？可以。艺人可以喝酒吗？可以。但是，你们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，你们是偶像，是给粉丝造梦的人。粉丝能给你们带来金钱名利，相应的，你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。欲戴王冠，必承其重。这个道理，你们应该懂。”

看到他们脸上或茫然，或思索的表情，我知道，道理说到位了。

我缓缓开口：“你们现在的职业是偶像，说得具体一点，就是唱跳偶像。粉丝花钱供你们上学，给你们买东西，还要真情实感地给你们加油，你们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，才能回馈他们。人家把时间精力花在你们身上了，你们要是还房贷似的只想着自己轻松，那人家图什么？图你躺平？图你打游戏？还是图你啤酒炸鸡配烧烤？”

看到他们露出羞愧的表情，我适时往他们自尊上插一刀：“你们自己说说，配不配得上他们的喜欢？”

这话一说，几个人全红了脸。

辛冀羞愧道：“谢姐，你别说了，我们都知道了。这些道理，别人也说过，但他们说得没你细。对不起，我们不改了。”

另一个年龄小点的男生也开口道：“谢姐，我们知道了，以后我们不喝酒了，游戏也戒了，你监督我们！”

他旁边的男生反驳道：“游戏还是可以玩的，完成任务的空闲时间，想怎么玩都行。劳逸结合，也不能一味地逼自己。”

我眉毛一挑，不错，有辩驳的了，说明把自己放进去了。看到其余几个人或赞同或思考的表情，我知道，目的达到了。

我点点头：“你们能讨论，说明经过了思考，很好。我还是那句话，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你们现在不理解没关系，以后会感谢我的。”

把他们训服帖后，我拿起笔，开始一一安排。

“我是这么安排的，你们听听。每天七点起床，七点半到八点半晨练。九点到十一点练声。十一点半到一点半吃饭休息。两点到五点练舞。五点到七点吃饭休息。七点半到九点半团练。九点半到十一点自由练习。十一点睡觉。日常规划，试行版。”

“啊？这也太累了吧？”众人大失所望。

我微微一笑：“我是专业的，说行就行。你们现在晚上十一点睡吗？根本不睡吧？说行就行，不行也得行。我是你们的经纪人，我说行，就行。”

安排完日常，我看着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，打算来点猛的。

想要激发员工的积极性，画饼是最有效的激励方式。

我神秘一笑：“放心，以后你们想不睡觉都不行。我会看着你们，往死里学。都是大学生吧？知道内卷吧？以前你们是局外人，现在可是局内人了。告诉你们，偶像的世界，没有最卷，只有更卷。不过你们是新手，我是老手，不会把标准定那么高。先这个日常练两周，再说。”

看到他们生无可恋的表情，我伤害他们自尊：“就你们这散漫样，唱得不行，跳得不行，身材管理也不行，要什么没什么，还不努力？你们凭什么红？凭你长得丑，还是凭你情商低？”

伤害完自尊，开始画饼：“你们要知道，现在的付出都是在给自己增码。实力才是王道，你们强大了，自然什么都有了。金钱，名誉，粉丝，喝彩。现在给你们个忠告，也是你们最大的机遇。只要你们听我的，努力两年，实力有了，还怕不红吗？是喝彩声不够响亮，还是粉丝送的花不够多？你们是想过年回家被亲戚嘲笑没出息，还是被众星捧月有钱任性？你们自己说说。”

画饼画完了，该打气了。

我拿出开大会的架势，开始给他们打鸡血：“机不可失，时不再来。态度决定一切，细节决定成败。想到再议，做到再说。你们现在没有富二代的本钱，再不努力，谁看得见你？只有你们强了，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。你们想不想让别人提起破晓的时候，竖起大拇指？想不想站上领奖台，让所有观众为你们鼓掌？想不想挣很多钱，给父母买大房子？想不想……”

鸡血打完了，他们眼里开始冒精光，我很满意。

我微笑道：“很好，看来你们都想要。都很识时务。现在，把手机上的游戏删了。完成这一点，你们离目标就近了一步。我是专业的，听我的，准错不了。”

删游戏，不是目的，只是手段。通过这个，让他们明白，偶像身上是有责任二字的。同时，宣告我的权威。

他们恹恹地拿出手机，一顿操作。

我凑过去检查，几个人一脸不乐意。我拍了拍对方的肩：“兄弟，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，但能给粉丝带来荣耀的机会，只有这几年。这几年抓住了，一辈子享用不尽。格局要大。”

兄弟红了眼眶：“谢姐，你说得对，我知道了。”

我欣赏他的态度：“有觉悟，很好。天色不早了，你们收拾行李吧。”

众人惊讶：“啊？收拾行李干吗？”

我道：“你们的宿舍环境不行，我给你们重新找了个宿舍。三室两厅，够住了。”

辛冀愣住了：“谢姐，这……未经公司允许，不好吧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们的经纪人，全权负责你们的事务，有什么不好的？你们现在的宿舍环境那么差，休息不好，怎么能好好练习？我是专业的，听我的。”

辛冀犹豫道：“可是……”

我打断他：“没有可是，你们值得更好的，马上收拾行李。我是经纪人，我说话算数。”

闻言，众人欢呼起来：“噢！太棒了！谢姐威武！谢姐万岁！”

我面带笑容，看着辛冀。他无奈地笑了笑，也收拾起了行李。

原书中，宿舍环境很差，练习室也又小又闷。夏热冬寒，唱跳偶像又极易出汗，很容易感冒。停训半年，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。一个大团，七个人，竟然挤在小小的练习室里。又因为关系不好，格外拥挤。在原书中，辛冀向公司申请过换宿舍，公司没同意。理由是，其他团也没提要求，就他事多。辛冀没办法，只好作罢。现在，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，他们是不知道痛的。等痛了，开始尊重我了，效率才是最高的。

趁他们收拾行李的工夫，我拿出手机，给认识的经济人朋友联系。让她给我弄个暂新的练习室，各种设备配齐。环境好一点，训练也没那么痛苦。对方爽快地答应了。

我放下手机，正看到辛冀看着我：“谢姐，宿舍是你租的吗？”

我点点头。

他犹豫道：“谢姐，你刚来，不知道之前的经纪人怎么走的。他们和我们的理念不合，处不到一块去，相继离开了。我们都认为不是我们的原因，但公司方坚持说是他们的问题，态度强硬，双方闹得很不愉快。谢姐，你……”

我按住他肩膀，沉声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还没开始，你怎么知道我不行？你们很好，只是之前没有遇到伯乐。我是千里马，首先，得有遇见图灵的刘恒。我是专业的，你们相信我吗？”

辛冀郑重道：“谢姐，我们相信你！”
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收拾完行李，我看着时间还早，就带着他们转移到新宿舍。并且告诉他们，明天开始投入训练。早上七点，我会准时出现在宿舍门口。

七个小伙，一夜爆肝游戏，删除了心痛，通过了考验。第二天早上七点，我准时出现在宿舍门口。他们拖着无力的身子骨，一个一个乖乖来门口打卡。我甚为欣慰。

然后，我带着他们去了新练习室。

众人一进去，便是一声惊叹：“哇！这才是人待的地方啊！”

宽阔的练习室，铺着柔软的地毯。一面墙的大镜子，格子间放着整齐的矿泉水和水杯。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，播控室和休息室分开。绿色植物净化空气，大扇透风口太阳照得到。

环境宜人，心胸开阔。

我拿出熬夜做好的日常表格，分给他们一人一份：“都看到了，新宿舍，新练习室，新的开始。以后团练你们的辛冀队长来叫我，我监督你们练习。”

“啊？还要团练？个人练习不行吗？”众人又是一阵哀嚎。

我严厉道：“不行。团练促进感情，你们关系都不太好，正好借此机会拉拉近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，都听我的。”

除了辛冀，其余六人一阵叹息。

我当作没看到，继续道：“一会我去给你们订健康的餐饮，上午练声，下午练舞。声乐老师and舞蹈老师，我请你们码住。至于形体老师，暂时不用，我来就好。”

“啊？谢姐，你还会形体？”辛冀惊讶。

“我是专业的。”我笑了笑，“好了，你们自由练习吧，我去订餐。”

离开练习室，我订了整整八份外卖，分别送到八个地址。有八块腹肌的小哥哥，都喜欢吃的。至于内容，我勾唇一笑。苦瓜汁，羽衣汁，芹菜汁，黄瓜汁，白萝卜汁，胡萝卜汁……八种口味，每天不重样，连续喝上一个月。再搭配每周三次杂粮粥，一周一次燕麦片。配合着锻炼，八块腹肌变一块，浑身从肥膘变成肌肉。身材管理，偶像自我修养第一步。

内娱粉丝喜欢什么？喜欢爱豆的身材管理严格，自觉自律。喜欢爱抖腿的爱豆高考考594。喜欢根正苗红的中华男子汉。喜欢爱捡地上垃圾的环保大使。喜欢喝口水都要被全网轮一遍的美丽花瓶。这就是内娱。

欲戴王冠，必承其重。吃得了苦中苦，才能成为人上人。配合我的魔鬼训练，餐饮必须跟上。我的策略是，先摧残他们的身心，再往死了虐。等他们累得浑身虚脱，爬都爬不起来。我再化作春风雨露，滋润他们受伤的心灵。到那时，什么怨言都没了。只会感动得痛哭流涕，谢谢我指导。

想到这儿，我满意地笑了。乘电梯下楼，正好碰见一个人。个子很高，低着头，戴着黑色鸭舌帽，帽檐压得很低。我余光扫了他一眼，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主角buff的气场，强大如斯。内娱文中，有这身材比例的，屈指可数。应该不至于那么巧吧？我按捺住心情，打算疾步离开。

却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：“伍沉？”

那人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喊出了她的名字：“谢婉？”

Grass！还真的是伍沉！伍沉，龄21，电影学院大三级表演系学生。暑假过完，升大四。穿书之前，我才见过他。内娱珈乐甲乐组合成员，出了名的舞台监测仪。舞台上但凡划一点点水，都能被他捕捉到。因为极强的业务能力，和精致出众的外貌，粉丝战斗力极强。是路过的蚂蚁见了都要递出橄榄枝的程度。

昨晚我还在微博上刷到了他演唱会彩排练歌舞的视频，宽肩窄腰大长腿，气场两米八。视频里他一身精瘦的肌肉，汗如雨下，荷尔蒙爆棚。

我打量着他，卫衣套装，戴着一顶灰色针织帽，像只大型犬一样。果然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帅。想着，我双眼放光。他被我盯得不好意思，耳根悄悄地红了。沉默，是今晚的康桥。

还是伍沉先开了口，他声音低低的：“听说，你去做经纪人了？”

我点点头，问他：“你呢？个人演唱会开完了？”

他点了点头。

我关心道：“看你状态调整得不错，心情好点了吗？”

他继续点头。

我新奇地看着他。听珈乐甲乐团粉丝说，伍沉有自闭症。我眨了眨眼，看他除了脸红了点，一切正常。应该是人设吧？帅哥的事，我不宜探听太深。帅哥的隐私，也不是我配八卦的。想着，我朝他挥了挥手，准备离开。

他却喊住了我：“你缺练习生吗？”

我愣了愣，转过身，脱口而出：“你傻了吗？”

他有些着急地重复了一遍：“你缺练习生吗？”

我皱眉，仔细打量他的神情。鸭舌帽压得很低，看不清眼神，但表情是一片认真。我确定他没有开玩笑，正经道：“我是破晓的经纪人，破晓你知道吧？你要来破晓吗？”

他点了点头。

我继续问：“你是珈乐甲乐组合的，内娱数一数二的男团，待得好好的，干吗要来破晓？破晓现在连二流都算不上。再说，合约期没过吧？解约金你赔得起吗？”

他沉默不语。

我看他神色不对，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无权过问。你来真的吗？”

他点点头，道：“他们的重心不在国内，我想解约。解约金……再说。你觉得我可以去破晓吗？你缺练习生吗？”

我道：“破晓实力稀烂，你来了也带不动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在乎。”

我道：“我在乎。我是经纪人，你是练习生，我得为团负责。”

他道：“你缺练习生吗？”

我道：“你很好，但破晓现阶段请不起你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需要钱。”

我道：“但我需要。我是经纪人，得以爱豆利益为先。”

他道：“你缺练习生吗？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他沉声道：“我只要你一个答案。”

我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不缺练习生，但是，我缺好练习生。伍沉，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，但是，破晓真的不行。不是我打击你，事实如此。”

他道：“不是你行你素的时候了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
他道：“我需要吗？”

我道：“你不想换个性？”

他道：“我想换个环境。”

我道：“我怕耽误你。”

他道：“你怕什么？”

我道：“我怕你后悔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怕。”

我道：“但我害怕。”

他：“……”

沉默，又是沉默。

我无奈道：“给我个理由。”

他沉默了很久，才道：“你走了以后，我很难过。我想，你一定很难过。我想让你不难过。我是认真的，你别当我在开玩笑。”

我愣住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。帅哥的告白？

他继续道：“你说的话，我仔细想过。我很喜欢你的观点，站上舞台，聚光灯为我而亮。我也很想，和伙伴们一起，实现我们的价值。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？”

我为难道：“不是我不帮你，只是，你都看到了，破晓实力真的很差。我不希望你浪费时间。要知道，培养一个爱豆，需要很大的成本。你了不起，演过几部偶像剧，但唱跳功底，要从头练起。我不希望你到头竹篮水月一场空。”

他道：“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为你想。”

他道：“可是，我想和你一起。我不想你输，我一定会拼尽全力。”

我道：“让我考虑一下。”

他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我奇怪地看着他。明白什么了？怎么就走了？这么信任我？不知道成年人听到“考虑一下”就是委婉的拒绝吗？

我摇了摇头，真是个傻大个。不过，能被帅哥青睐，感觉着实不错。说明老娘魅力不减当年呐！心情愉悦地回到练习室，破晓七人已经练得热火朝天了。

我甚是欣慰。

声乐老师一旁对我说：“一点就通，都很刻苦，未来可期啊！”

我微笑：“说实话，我很感动。他们很努力，也很有天分。”

声乐老师笑了笑，道：“你带他们去熟悉熟悉设备吧，今天上午先让他们找找感觉，明天开始我来给他们上强度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走到辛冀旁边：“带着你的队员，跟我来。”

一上午的时间，练声，开嗓子，顺歌。毕竟是练过的，虽然很久没练，但底子在那里。找回状态后，一个个在声乐教室里飙歌。海豚音，约德尔颂，美声，流行，各种飙。恨不得摆烂多年的语数英政史地六门老师一起钻进他们喉咙里。虚？不存在的。Grass！都是骗人的。原书中停训半年，集体发福，体力不行。都是假的。声乐老师也很激动，表示一定会好好教，多多地上课。我心里暗笑。声乐老师母胎solo二十年，终于找到心软的倒霉鬼了。

中午，订的餐饮到了。

我正组织大家休息一下，喝点饮料补充能量。杂粮粥，八种口味健康果汁。众人一边抱怨，一边往嘴里塞。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痛饮一杯饮料，满意地离开了。

下午，舞蹈老师也来了。舞蹈老师叫林琳，是个御姐。而我是个姐姐。我俩一见如故，要不是性别不对，早就拜堂了。她一看破晓七人的舞蹈视频，当即向我表示，这个团，她带定了。不愧是专业舞者，林琳一眼就看出他们问题所在。僵硬，古板，不够性感。不够性感，是大部分内娱男团女团的问题。可能是文化差异，林琳所说的“性感”，在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到。不仅是他们，内娱男团，都缺乏一种“性感”。不是穿个黑丝就是性感，不是舔个嘴唇就是性感。真正的性感，欲而不色，媚而不淫。是一种纯粹，是一种热情，是一种生于灵魂，表现于体的美感。

下午的舞蹈课，在楼下。日光城，阳光充足。林琳让他们脱了上衣，进行日光浴。除了辛冀，其余人都扭扭捏捏不情愿。林琳叉着腰道：“让你们脱，你们就脱。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？你们这豆芽菜似的身体，还没发育好呢！有什么好稀罕的？我是专业的，听我的话，准错不了。”

说着，她率先脱了外套，只剩一件黑色运动内衣。

我面红耳赤，不敢直视她的身体。林琳低头看了我一眼，笑道：“我没带多余的衣服，你不会也要脱吧？”

我急忙道：“不不不，我不用，我出去。”

林琳冲我抛了个媚眼，调笑道：“你太弱了，要加强体能训练啊~”

我落荒而逃。身后传来林琳的笑声，和破晓七人的怨声载道。

下午四点左右，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，他们结束了“日光浴”，开始练舞。我上楼看了看，订的杂粮粥到了。是的，又到了补充能量的时候了。此次此刻，杂粮粥配周耕的rap最为合适：《本草纲目》。

我满意地笑了。嘴里哼着“ 用愽萠的目光 跳狐步”，回到了练功房。七个小伙，累得大汗淋漓，躺倒一片，但仍坚持练舞。林琳一脸满意地看着他们，看到我，她双眼放光：“这他妈才是男人啊！前凸后翘，老娘都想上啊！”

我嘴角抽了抽，看了看胸前四两肉，摸了摸腰上的赘肉，感到了自卑。林琳一掌拍在我背上：“妹，你也得练啊，体能太差了，我一手提溜你四个。”

我呵呵一笑，看向破晓七人。不愧是被选中的人，这身材，绝了。在林琳的指导下，几个人逐渐放开。不再拘谨，不再古板。林琳让他们自由发挥，几个小伙子你一拳我一脚，开始斗舞。欢笑声一片。

我看着他们闹，心里欢喜。闹吧，闹吧，打打闹闹，也是一片真情。说明关系好了起来。

林琳也笑道：“谢婉，我去给他们放点音乐，让他们熟熟感觉。”

我微笑着点头：“林老师，应该我和你说才是，我是经纪人，你是老师。”

林琳白了我一眼：“显得你事儿多。”

我赔笑。

林琳道：“跟我还客气，是不是虚？”

我急忙道：“不不不，我虚，我虚。”

林琳得意地看了我一眼，打开音响。动感的音乐响了起来，正是时下最热的《tomboy》。

破晓七人跟着音乐蹦跶起来，林琳也随着音乐摆动身体。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。杂粮粥，应该喝完了。想到他们一脸菜色，却又不得不咽下去的样子，我长叹了一口气。哎，谁让我是他们的经纪人呢。牺牲他们的健康，成就我的未来。这仅是我漫漫人生路上的一环而已。

我慈祥地看着他们练习，一旁林琳放大了音乐，开始热舞。她一头利落的短发，身材又辣，跳舞的时候，浑身都散发着魅力的光。我看得浑身舒畅，待她一曲舞完，立即鼓掌：“好，跳得好！”

林琳冲我wink了一下，比了个飞吻：“谢谢，谢谢！”

我陶醉道：“别谢，别谢，应该的。”

辛冀凑过来，眼睛亮亮的：“谢姐，林老师跳得真好啊？”

我点头：“是啊，专业中的专业。”

辛冀感叹道：“真厉害啊，我也希望能达到这个程度。”

我看了看他，又看了看练习中的众人，道：“很快了，继续练吧。”

想了想，我补充道：“你们队长位置坐得很稳，实力杠杠的。”

辛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：“谢姐，你说什么呢？”
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谢姐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你做得很好，继续加油吧。”

说完，我哼着小曲，得得瑟瑟地走了。

练习室里，辛冀看着我离开的背影，面露迟疑。队员简慕斯凑了过来：“队长，谢姐刚才是夸你了吗？”

辛冀点了点头。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是什么意思？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内部消化，搞基吧？”

辛冀看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不好吗？不是你先喊我大队长的吗？”

简慕斯哑口无言。

一旁顾炎道：“行了，别闹了，好好练习。谢姐和林老师都对咱们寄予厚望，别让她失望才是。”

众人深以为然，点点头，继续练习。辛冀看着认真跳舞的众人，皱了皱眉，舒展身体，也练习起来。

我一觉醒来，神清气爽。补充了能量，昨晚睡得格外好。看了看时间，九点。我麻利地起床，迅速收拾好自己，出门直奔超市。果蔬供应，今天第一次团练，得我去采购才对。

等我采购完，哼着小曲回到练习室，正好是他们的休息时间。八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练习室里，身上都带着一股汗臭味。但脸上表情很是惬意，看来对新的练习环境很满意。

我把买来的水果往茶几上一放， smile道：“来来来，都起来了，补充能量。”

几个人闻到香味，立即爬起来。看到茶几上的水果，眼睛都直了。

“哇！水果盛宴！”

“尊的吗？尊的吗？”

“谢姐，最棒！”

“爱你，谢姐！”

我笑意不减：“都别着急，每人都有份。车厘子，你们的最爱。一人一斤，管够。”

说着，我脱下外套，往刚才林琳给我发的房间走去。林琳在房间门口支了张桌子，一旁放着她的行李。我道：“要帮忙吗？”

林琳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外套，道：“行，你帮我整理衣服吧，他们我能搞定。”

我爽快地答应了，一边整理，一边道：“辛苦你了，林老师。”

林琳坐在一旁，玩着手机，闻言道：“不辛苦， 命苦。谁让我是他们老师呢。”

整理好衣服，我看着床上放着的七八个包包，道：“林老师，这些都要放吗？”

林琳头也不抬：“对，放吧。”

我点点头，继续收纳。全部整理好，我玩笑道：“林老师，你带这么多包包，是该你命苦。”

林琳也笑了：“谢婉，你别跟我说，你一件饰品都没带。”

我道：“我哪有那富贵命，哈哈。”

正说笑着，外面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声音。

“哇！这个包包好好看！”

“林老师，这是真货吗？”

“要是真的，可就太贵了。”

林琳笑道：“真的假不了，你们的谢姐，深藏不露啊！”

我收拾好最后一个包，才走出去。只见破晓七人围在桌子旁，这里看看，那里摸摸。连辛冀眼里都冒着精光。

我皱了下眉，但很快舒展开。微笑道：“都是林老师整理的，要谢谢她。”

破晓七人立即道：“谢谢林老师！”

林琳道：“别谢我，是你们的谢姐整理的。”

破晓七人又道：“谢谢谢姐！”

我微笑：“不客气，应该的。”

待他们看完，我立即道：“快吃吧，车厘子我都洗好了。”

破晓七人欢呼一声，立即围上前，吃起车厘子。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。说实话，来之前，我不知道林琳带了这么多东西。想想也是，她毕竟是专业舞者，这些东西，应该是她给学生准备的。不知道我订的包包，她满意不满意。正想着，

林琳的声音响起：“谢婉，你给我出来！”

我看了她一眼，示意她到练习室外。林琳抱臂道：“谢姐，什么意思啊？我能教则教，不能教我就走，你给我送包包，几个意思啊？”

我道：“你别误会，我没有别的意思。你教他们跳舞，给他们选品建议，给他们搞造型，弄到最后，变糊了，竹篮打水一场空。我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
林琳道：“那你给我送包包？”

我犹豫道：“我……我是觉得你平时背的包包好看，想让你帮我买……才对你好点。”

林琳立即道：“你早说啊！看不出啊谢婉，你这心思挺多！行，你给我名单，我给你买，保证给你拿到最低价！”

我眉开眼笑：“林老师，你也太好说话了！行，有你这句话，以后买包包，我都找你了！”

林琳也笑道：“加上我微信，把清单发我。别的不用多说，以后买包包，我都给你最低价。”

我深深地鞠了一躬：“谢谢林老师。”

林琳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姐妹，不用谢，以后有这种单，多找找我。”

我直起身子，道：“一定一定。”

我俩双目一对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好姐妹，手拉手，谁先赚钱谁是狗。拉钩上吊，一百年，不许变。

我俩勾肩搭背地回到练习室，破晓几个人吃着车厘子，简慕斯道：“林老师，谢姐，你俩关系可真好。”

我笑着看了林琳一眼：“对，好兄弟，一辈子。”

林琳也笑：“好姐妹，一起走，走向致富路。”

我俩互相看了看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待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，我把辛冀叫来，让他带领队员，开始今天的团练。第一次团练，又是新的环境，新的队友，新的组合。必然有很多不确定因素。果然，不出所料，顾炎和简慕斯吵了起来。

“你会不会唱歌？不会唱歌就别唱。破音破得离谱。”

“你说谁呢？谁还没个发挥失误的时候？你跳舞那么差，不还是队长吗？”

“我跳舞差？那我也是队内舞担，你呢？声乐担当？唱得不好听还怪伴奏？”

“顾炎，你他妈找揍呢是吧？”

“来啊，谁怕谁啊？”

“炎哥，慕哥，你俩干吗呢？”

“怎么了？怎么回事？”

“炎哥，慕哥，你俩怎么了？”

辛冀急忙上去拉架，一旁尹沉和尹燃两兄弟冷眼看着。金天莱拉着简顾两人，剩个仇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。我沉下脸，走了过去。

“吵完了吗？”我道。

两人看到我，低着头不说话了。

我又道：“吵啊？怎么不吵了？我是专业劝架的，等我干吗？”

简慕斯急了：“谢姐，不是，我们……”

我打断他：“你们什么你们？把你们的嘴，用到该用的地方。炎哥，慕斯，你俩出列！”

两人往前一步，气势瞬间萎了。

我道：“慕斯，你刚才那段高音没上去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我……我最近变声期，嗓子不如之前了。”

我道：“能不能行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能行！”

我道：“能行就好，不能行就说，说到能行为止。炎哥，你来说说他刚才那段。”

顾炎道：“谢姐，刚才那段很高，慕斯唱不上去。”

我冷笑：“高？高吗？主唱大人，你可是主唱。你唱不唱的上去？”

顾炎立正：“报告谢姐，能！”

我道：“能就对了。自己的歌，自己都唱不上去，你他妈吃白饭呢？这个团，离了谁都能转，离了你是没什么影响的。你再敢怀疑自己，我就让你知道，什么叫怀疑人生。”

顾炎大声道：“是！谢姐，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
我补了一句：“大点声，我没听到！”

顾炎扯着嗓子喊道：“是！谢姐！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
我点点头，看向简慕斯。

我道：“慕斯，你自己说说，炎哥跳舞没什么失误，你找他吵什么？”

简慕斯委屈道：“他先骂我。”

我道：“骂你怎么了？你做得不对，还不能骂了？我都还没说什么，你倒好，顶嘴第一名。你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？我说过很多遍，你们要团结一心，互帮互助。骂你就是为你好，你成绩差，邻居阿姨指着你妈鼻子骂，你妈不也得赔笑？忍字头上一把刀，被骂有什么大不了的，忍着！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，干吗要吵？团内不能吵架，有什么不满意冲我来！听到了吗？”

简慕斯低头道：“听到了。”

我看向顾炎：“听到了吗？”

顾炎也道：“听到了。”

我道：“既然听到了，你俩现场拥抱，和好。”

啊？他俩面面相觑，下不去手。

我厉声道：“抱！”

他俩急忙抱在一起，活像两个跷跷板。

我又道：“道歉！”

“对不起。”“对不起。”

我又道：“鞠个躬！”

“对不起！”“对不起。”

我又道：“说没关系！”

“没关系。”“没关系。”

我又道：“可以了，过去的事，就让他过去。以后都是好兄弟，同心协力，其利断金。知道了吗？”

“知道了！”“知道了。”
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看向其余人：“你们怎么看？”

辛冀立即道：“很好！谢姐说得很好！我们不吵架，Unity and harmony！”

我看向尹沉和尹燃两兄弟：“你们呢？”

尹沉道：“谢姐说得对，我们不吵架，Unity and harmony。”

尹燃也点头：“对，Unity and harmony。”

我看向金天莱和仇靖：“你们呢？”

金天莱道：“我听谢姐的，谢姐说得对。”

仇靖也点头：“嗯，不吵架。”

我微笑着环视一圈，道：“很好，看来你们都知道错了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以后再看到你们吵架，绝不轻饶。好了，你们继续练习，炎哥，你带大家唱一遍。慕斯，你注意点。”

几人点头称是，开始练习。

看着他们练习的身影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。都是成人了，心性不定。还是得像带孩子一样，又哄又骗。又严厉又宽容。当个偶像，怎么这么难啊？

第一次团练圆满结束，我定了附近的餐厅，请他们吃饭。八个人，整整一大桌菜。江浙菜，中和菜，闽南菜，徽菜，沪菜，客家菜，赣菜，粤菜。破晓七人来自不同的地方，林琳又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，口味各异。八大菜系，覆盖了大部分口味。他们吃得很是尽兴。

简慕斯道：“跟了谢姐，才知道什么叫享受。谢姐，以后我能常去你家吃饭吗？”

我微笑道：“想得美。好好练习，好好赚钱，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。”

林琳也道：“看见没有？女人，要自己挣钱自己花。兄弟闺蜜坑你回家。”

众人一阵哄笑。

我举杯：“来，敬林老师。”

众人举杯：“敬林老师。”

林琳举杯：“敬谢姐。”

我举杯：“敬大家。”

众人举杯：“敬谢姐。”

我举杯：“敬我们。”

众人举杯：“敬我们！”

我笑了，你们是我的天选之子啊。

飯饱茶息，破晓七人恋恋不舍地跟我回去了。一到宿舍，就开始疯狂打游戏。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？我立即开始名侦探柯南模式，依次敲开设在他们每个人房间的门。然后开始洗脑大会。

“炎哥，今天表现得不错。可见在家里是下了苦功夫的，明天希望看到你有一个更大的进步。”

“慕斯，今天总体不错，以后继续努力。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潜力，好好表现。”

“天莱，很有天赋，没让我失望。继续保持，好好练习。”

“靖子，今天状态不错，以后要继续稳住自己的状态。”

“大队长，今天做得很好，你是最棒的，队内支柱。”

“阿沉，不错，有很大的进步，未来可期。”

“燃燃，厉害，继续努力，我看好你”

洗脑完毕，我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。破晓七人经过我一番洗脑，一个个心情激荡，久久不能平静。趁着他们脑子发热，我立即发布了任务。

“每天的练习视频，每个人都要发给我。我会检查。”

发布完任务，我看着手机上的练习视频，笑了。百万后期，就在本月。激励员工，画饼是最有效的途径。而如何画好饼，可是有学问的。身为经纪人，我必然不会让大家失望。

洗完澡，一身舒爽，我开始一一查看他们给我的练习视频。八大酷刑之杂粮粥，八大酷刑之健康果汁，配合上练习，效果显著。加上他们心情激动，练习格外卖力。视频里，他们一个个汗如雨下，浑身湿透，但还是坚持练习。我甚为欣慰。

看完视频，已经深夜。我随手发了八个“不错”的回复，也睡了。

次日一早，七点，我准时起床，在宿舍门口打卡。七点半，叫他们起床，晨练。九点，声乐课。十一点半，吃饭。下午两点，舞蹈课。五点，吃饭。七点半，团练。九点半，自由练习。十一点，睡觉。

一周时间，拟好的日常规划正式上线。魔鬼训练，正式开启。声乐，舞蹈，形体，体能，演技，台词，齐齐上阵。把他们的时间，一秒掰成两秒花。精确到分的日常规划，精确到秒的练习视频。声乐老师，舞蹈老师，形体老师，我来监督。我看不出的问题，老师们看得出来。老师们看不出的问题，我鸡蛋里挑骨头，也能挑出问题来。内娱，最不缺的就是人对人的规训。

一周后，林琳看着我眼下的青黑，忍不住道：“谢婉，你悠着点，别把人吓跑了。”

我道：“琳姐，我心里有数。一周时间，他们的水平我是摸清了。辛苦你了。”

林琳道：“辛苦倒说不上，都是份内之事。我怕你身体扛不住，悠着点。”

我微笑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知道了知道了，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。女人的话，听听就算了。很快，两个月过去了。破晓七人肉眼可见的进步神速，我这个经纪人，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憔悴。林琳不止一次劝我，但我没听。不趁热打铁，把他们淬炼一番，怎么行？趁他们还有斗志，往死里练。等他们斗志消失，想练也练不动了。

这天，是一周一次的休息日。早上八点，我打开门，准备去他们宿舍突袭。平时繁重的练习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，趁着休息，和他们谈谈心，顺便改善改善伙食。谁知，我刚走到宿舍门口，却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。探头探脑，东张西望。我一看，顿时头大。这不是伍沉吗？身边的男生，应该是他的助理。身边的助理也看见了我，碰了碰伍沉。伍沉转过身，看见我的瞬间，眼睛一亮，面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色。

Morning call！我一激灵，立即进入状态。Grass！身上背心加大裤衩，脚上趿拉着拖鞋，素面朝天油头粉面。狼狈不堪！我努力摆出和蔼可亲的样子，尽力挽救我的形象：“你怎么来了？好久不见。”

伍沉道：“你最近忙吗？”

我道：“还那样，我一新人，哪有你们忙。”

他道：“你很厉害，破晓在你手上，越来越好了。”

我道：“一般一般，世界第三。”

他道：“你吃饭了吗？”

我道：“还没呢。”

他道：“我们一起吃个饭吧。”

我道：“行，你定个地方，我去洗漱一番，再化个妆。”

他道：“不用了，你现在就很好。”

我道：“我现在……很好吗？哈哈，哈哈。”

想钻地洞。现在也很好，化完妆更好。女人，还是要哄的。昧着良心夸你的，一定是真爱你。伍沉，是真爱。

我 smile道：“等我十分钟，很快。”

快速洗漱，换衣服，化妆，十分钟搞定。伍沉在走廊等我，他助理不见踪影。

我道：“去哪里吃？”

他道：“你跟我走就行。”

我点头，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练习情况。声音洪亮，气息稳，不错。

我问道：“你那辆黑车呢？”

他道：“没开。”

我道：“喝酒了吗？”

他道：“没喝。”

我道：“要喝酒就别喝水，醉得快。”

他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
沉默，又是沉默。

我找不到话题，他也不是多话的人。寥寥数语，又冷场了。好在他助理机灵，吃饭的地方定在附近茶楼。包厢喝茶，也可以唱歌。古色古香，有内有外。隐私性很好。

等上菜的工夫，他助理道：“谢姐，你不知道，伍哥一大早就拉我起来，特意从上海赶过来，就为了和你吃顿饭。”

我有些惊讶：“你特意过来的？”

伍沉道：“也谈不上特意，正好有空。”

我道：“最近不忙吗？”

他道：“不忙。”

我道：“你们组合不是要开演唱会吗？不需要练歌吗？”

他道：“没那么严格。”

我道：“那也得注意。都是唱跳型偶像，体力得跟上。我们破晓现在的训练量，才是唱跳型偶像的日常标准。你们不要掉以轻心。”

他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
说着，他碰了碰助理胳膊：“你出去。”

助理求之不得，立即往外跑：“好的，伍哥。”

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。我目不斜视地喝茶，尽量不去看他。但他身上的木调香水味，不断往我鼻子里飘。大型犬，忍不住让人摸摸头。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慈爱，他有些不自在。他道：“你看什么？”

我道：“就觉得你长得好看。”

他道：“哦，谢谢。”

又冷场了。

我找不到话题，他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。眼尾泛红。近看，才发现，他眼里一片血渍。我急道：“你怎么了？眼睛不舒服吗？”

他回过神，看向我，摇摇头。

我道：“那你……”

他道：“你想捧红破晓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他们经纪人，分内之事。”

他道：“你想自己开公司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恒星经济人。”

他道：“如果，你手上有钱，你会开公司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经纪人……”

他打断我：“你会开公司吗？”

我道：“有钱当然开啊。”

他道：“需要多少钱？”

我道：“三百万……吧……”

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。下意识地就把实时想法说出来了。恒星经纪公司，培养一个男团的成本，大约三百万。而出场费，代言费，一个节目，就能赚回来。他低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：“这里面，是三百二十万，密码是你生日。”

我蒙了：“你干吗？”

他道：“你开公司吧，我带着破晓奶你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继续道：“我是说，你想开公司吗？想，就不用废话。我年纪不够，无法注册。钱先放你这里，以后你把钱转我就可以了。我是认真的，希望你好好考虑。我愿意相信你。”

我道：“不是，你等等，你哪来这么多钱？”

他道：“你不需要过问，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”

这话听着很耳熟啊？好像我对破晓说过。

我道：“我知道你是专业的，可……”

他道：“没有可是，我是认真的，我要奶你。”

我要奶你。这种话，从伍沉嘴里说出来，格外的震撼。毕竟，他是全宇宙最内向的人。他能当着我的面，说他奶我。那就是真的奶我。

我喝了一口茶，稳了稳心神，看向他：“伍沉，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
他道：“是。”

我道：“行，我知道了。钱，我收下了。开公司的事，我会提上日程。我不跟你假客气，但我要告诉你，这钱，算我借你的。到时候公司开起来，该给你的股份，一分不会少。”

他道：“不用。”

我道：“要的。亲兄弟，明算账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”

他看了一眼，低下头，嘴角隐秘地笑了。

我的哥，你笑什么？我都快心率失常了！

稳了稳心神，我直入正题：“伍沉，能告诉我，你这几个月怎么了？出了什么事？”

他抬头，看向我，叹了口气。

然后，他站起身，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：“我眼睛痒，你帮我看看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睫毛很长，眼尾泛红，眼里一片血渍。

我柔声问道：“去医院看了吗？”

他道：“去了，没用。”

我道：“肯定没用，要洗眼睛。助理去看一下，附近有没有眼科医院。”

他道：“他走了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这时，我才发现，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动静。

“伍哥，好了没？时间不早了，咱该回去了。”

“急什么？”我道，“再等会。”

里面，伍沉也道：“快了，别催。”

外面，助理道：“好好好，伍哥，我不催。”

我稳了稳心神，柔声道：“伍沉，眼睛痒是很正常的。用眼过度，就会眼疲劳，眼疲劳就会眼痒。你现在是唱跳偶像，练习强度大，熬夜练习是家常便饭。你要爱护你的眼睛，他是你身体的一部分。你要……”

他打断我：“你好久没陪我了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继续道：“你好久没陪我一起练舞了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继续：“他们都对我很好，我不喜欢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继续：“你跟破晓走得太近了，我不喜欢。”

我：“？”

他继续：“你别误会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是说，破晓实力不够，不值得你花费那么多功夫。我想让你开公司，我和破晓，都要奶你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他急道：“你不明白吗？”

我道：“伍沉，你是偶像。”

他道：“偶像可以说出自己的感受。”

我道：“粉丝知道，会失望。”

他道：“她们失望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我道：“你是偶像，你是粉丝的附庸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，我是我。”

我道：“但你需要粉丝。”

他道：“我需要的是舞台，不是粉丝。”

我道：“没有粉丝，哪来的舞台？”

他道：“你明明知道的，实力才是立足之本。”

我道：“伍沉，清醒一点，内娱没有这样的舞台。”

他道：“你之前说的，不是这样。”

我道：“我之前说的，是怎样的？你告诉我。”

他道：“你说，有实力的人，迟早会发光。你说，是金子，总会发光。你说，实力才是王道。你说的，都是对的。我现在告诉你，我要做的，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明白，但……”

他道：“不明白的人是你。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，我会支持你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
我叹了口气，不明白的人是我。

他道：“你不明白，也要明白。你记住，我会支持你。你是专业的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
我道：“我比你会演，日子还长，你也会让我失望。”

他道：“我不会。”

他道：“我绝对不会。”

沉默，又是沉默。

我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他道：“那，我们继续吃饭吧。”

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，眼尾泛红，眼里血渍斑斑。手紧紧地攥成拳，努力稳住呼吸。

Grass！还是这么好看！大型犬科动物，眼神一眨，奶得我心都要化了。

我微笑着摸摸他的头：“知道了，继续吃饭吧。”

女人，还是要哄的。特别是眼前这个男生。他眼睛里，满是认真。血渍斑斑的眼睛，看着你。有种奇异的美感。和破碎的珍贵。

吃完饭，送走伍沉，我立即上楼，敲开了林琳的门。

“琳姐，麻烦你点事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帮我找个靠谱的财经律师。”

“哟，要开公司了？”

“不要问了，帮我找就是了。”

“行。”

我也想过自己开公司的事。但开公司容易，运营难。我没有人脉，没有后台，没有背景。三无人员，就算开起公司，也一定举步维艰。所以，一开始，我就没想过自己开公司。但伍沉拿出了他的积蓄。三百二十万。我不知道他怎么赚的，但我知道，他不会害我。而我，也不会害他。我是专业的。

这天，我给破晓七人放了半天假。上午体能训练，下午自由活动，不练习。他们很高兴，但一个个的，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练习室里加练。我颇为欣慰。

此时，离我把他们带回新宿舍，已经两月有余。魔鬼训练，也持续了两个月。他们的进步，比我想象中要大。身材管理严格，杂粮粥和健康果汁起了很大的作用。配合着高强度的训练，一个个浑身肌肉，八块腹肌。体脂含量降到了最优，肌肉线条流畅。实力，也比两个月前提升了一大截。声乐，舞蹈，形体，台词，演技，有了质的飞跃。团练的时候，几个人眼神对视，也知道互相配合了。再也不是两个月的菜鸟。控场能力，舞台监测，都好了很多。简慕斯的变声期结束，声音成功恢复。顾炎的歌，也唱上高音了。一切，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。

我给他们定了下午茶，小龙虾，一人五斤，管够。林琳也来了，我和她一顿猛操作，不到两个小时，七个人吃得干干净净。送饭小哥把保温箱搬走，破晓七人围在一起开始打游戏。我看时间差不多了，拍了拍手，道：“别打了，都过来。”

七个人意犹未尽地扔掉手机，看着我。

我道：“都来了两个月了，感觉怎么样？”

七个人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我什么意思。

辛冀道：“很好，谢姐，说句实话，这辈子没这么努力过。好像所有的潜力，都被发掘出来了。”

我点点头，看向简慕斯。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我也知道大家都很辛苦，但是我都忍了下来。男子汉大丈夫，说到做到！我不怕辛苦，谢姐，我就想能不能每周的这天，再多加个鸡腿？”

我笑了笑，看向顾炎。

顾炎道：“谢姐，你专业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让我往前，我不往后，让我杀狗，我不撵鸡。都听你的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看向金天莱。

金天莱道：“谢姐，你对我们有知遇之恩，不说累。”

我笑了笑，看向仇靖。

仇靖道：“谢姐，我不怕辛苦，就怕赶不上进度。我会好好努力，不拖团队后腿。”

我笑了笑，看向尹沉。

尹沉道：“谢姐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，我也知道，要想人前显贵，必得人后受罪。我都明白，我会珍惜每一次练习的机会。”

我笑了笑，看向尹燃。

尹燃道：“谢姐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
我最后看向辛冀。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你专业，我们都听你的。你说完了，做完了，我们只需要照做就行。我们相信你。”

我拍了拍手，道：“你们的想法，我明白了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今天下午，我给你们特意放了半天假，让你们放松一下。因为从今天开始，就要开始上强度了。”

众人屏住了呼吸。

我道：“体能，你们跟上了。声乐，你们跟上了。舞蹈，你们也跟上了。现在，差在哪里？差在台风。差在经验。差在一个植物的名字。”

众人屏住了呼吸。

顾炎道：“谢姐，你说得对，我们差在学习！我们会好好努力！”
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很好，看来你们都知道自己差在哪里。光说不练假把式，以后好好做。”

我继续道：“现在是流量时代，也是属于男人的时代。粉丝喜欢好看的面孔，也喜欢有趣的灵魂。不上综艺，不参加活动，只会闭门造车，和书呆子没什么两样。实战经验，尤为重要。现在，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。”

众人的呼吸，屏住了。

我道：“我都打听清楚了，一周后，快乐再出发节目组，会来西安采境。这个节目，是恒星和芒果台合作推出的。你们作为恒星旗下男团，会去参加。采境结束后，还会有一个简短的红歌演唱。都听清楚了吗？”

众人欢呼：“听清楚了！”

我拍了拍手：“很好，既然都听清楚了，那我们就该进入下一阶段的练习了。都别打游戏了，今天下午，加练！”

“啊？”众人齐齐哀嚎。

一周后，快乐再出发节目组如约而至。破晓七人换上了农村干活服，显得又高又帅。为了节目效果，我给他们化了妆，各个素面朝天，但还是帅哥。又奶又帅，视觉效果特别好。因为是人造革，干活的时候，买点油漆，造一下，就很像了。

节目开始，破晓七人坐着节目组的大巴车，奔赴农村。这是我为他们争取到的机会。这个节目采取直播的方式，镜头实时跟拍。节目组想着法地让明星干活，观众看得越多，节目组越高兴。没有脚本，全靠随机应变。对破晓七人来说，是个挑战。但我相信，他们能应付得来。

果然，一开始，破晓七人还有些拘谨。可随着节目组的恶搞，和村民的热情，他们逐渐放松下来。 Higher，他们开始展示自己的特长。唱歌，跳舞，rap，篮球，画画，讲笑话，变魔术。十八般武艺，齐齐上阵。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，讨好型人格，外加强烈表现欲。逐渐开始放飞自我，彻底玩嗨了。

我也看了直播，放心地把他们的微博账号交给公司女工。都是些小女生，P图剪视频，发超话做数据，都很拿手。很快，超话就有了热度。

【破晓】

1L：噢，帅哥，帅哥，帅哥！

2L：瞧着一个个放飞自我，好真实啊。

3L：哇，都是帅哥，是我的菜，也不知道有无主了。

4L：楼上的，他们的经纪人是万恶的资本，把他们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5L：这个B团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？是新人团吗？

6L：十八线小团，没资本，没后台，没背景，不被公司重视。但实力真的强，live很稳，全开麦。弟弟们都是好弟弟，球球老天爷赏脸，看看他们吧！！

7L：这么惨吗？我要路转粉了，求安利！

8L：安利楼上。指路B站舞台：《光亮》。全开麦，live，消音版，都给你满满的惊喜！

9L：来了，这就去拜听！

10L：呜呜呜，谢姐，我滴神！破晓遇到了伯乐，才有今天！不经雕琢，怎能光彩照人？

11L：谢姐，温柔知性的大美女！有没有微博，我要关注她！

12L：谢姐，没有微博，只有朋友圈。呜呜呜，谢姐真好，都是谢姐的功劳。谢姐，知道你要看到我们的评论，肯定又要有话说了。谢姐，别怀疑，我们说的是真的！真的！”

我笑着合上手机，看向坐在一旁的我旁边的人：“怎么样？没给你丢脸吧？”

伍沉穿着黑色衬衫，纵是夏天，领口扣子也扣得死死的。他皮肤很白，在夏日的阳光下，像块上好的羊脂玉。他笑了，眼尾泛红，眼里粼粼发光：“很好。”

我道：“是你的眼光好。”

他道：“是实践证明你好。”

我笑了，他看着我，也笑了。大型犬科动物的眼神，永远那么纯粹，珍贵。

这一天，破晓七人玩得很尽兴，直播效果也很好。超话不断攀升，吸引了一波粉丝。回到练习生，他们还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直播时的趣事。

我道：“很好，看来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你的意思是说？”

我道：“不错，以后这样的机会，会有很多。实力，你们有了。知名度，你们也有了。差的，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机会。能抓住，是你们的本事。抓不住，你们懂的。”

我继续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说到实力，我想起给你们接的另一个活。下个月，让你们演唱《光亮》。”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真的吗？《光亮》可是国家级晚会！”

我道：“我已经给你们报名了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你们只管负责好好练习，其余的交给我。”

我继续道：“另外，一周后，你们就要进组《秋渡》。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《秋渡》不是恒星S级项目吗？”

我道：“对，你们是男配。”

顾炎道：“啊？男配？几个男配啊？”

我道：“四个。”

尹燃道：“谢姐，恒星S级项目，能轮到我们？”

我道：“当然能，我是你们经纪人，我强烈推荐你们。”

尹沉道：“谢姐，我们一定好好努力，不让你失望。”
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很好，这才是你们该有的态度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你们知道，我想听到什么？”

破晓七人齐声道：“知道！谢谢谢姐！”

我道：“大点声，我没听到！”

破晓七人齐声道：“谢谢谢姐！”

我道：“没吃晚饭吗？大声点！”

破晓七人扯着嗓子喊道：“谢谢谢姐！”

我道：“不行，我没听到，大声点！”

破晓七人扯着嗓子喊道：“谢谢谢姐！谢谢谢姐！谢谢谢姐！”

喉咙喊破，脸喊得通红，但个个激情澎湃。

我满意地笑了：“知道了，回去吧。”

大型犬科动物，还是得哄。把他们哄得飘飘然，他们才知道，谁是真爱。女人的话，要反着听。男人，也是。

很快，到了进组的日子。《秋渡》是恒星S级项目，大制作，大投资。男主是恒星一哥，在电影学院就读的富二代。据说是恒星股东的儿子，恒星力捧的新人。男二是北电在读学生，男三是上戏在读学生，男四是中戏在读学生。都是科班出身，经过全国海选，试镜选出来的。而破晓七人，空降各大学院新人堆里，显得格格不入。

不是科班出身，演技也不如火候，也没有背景人气，压不住场。虽然粉丝稀稀拉拉，但反弹很大，书粉强烈抗议。网上骂声一片，齐刷刷地指向破晓。试镜的时候，我就在现场。不得不说，弹幕比电影精彩。

【这谁啊？】

【长得就一副死鱼脸，演男二？开什么国际玩笑！】

【选角导演眼睛瞎了吧？】

【到底有没有看剧本？男二可是复杂的角色，让他演？开什么千年笑话！】

【他演，我就弃剧！】

【弃剧+1】

【+2】

【+10086】

【+身份证号】

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坐着的男人。一身灰色休闲装，戴着灰色针织帽，皮肤白皙，头发银白。不是伍沉是谁？伍沉也看着我，眼里都是戏，嘴角带着隐秘的笑。

他缓缓开口：“看来，你的崽子们，不受欢迎啊？”

我看向屏幕：“不，是你不受欢迎。”

伍沉：“？”

我道：“你用人不当，遭人诟病。是你的错。”

伍沉：“？”

他身旁的助理忍不住了：“谢姐，你别误会伍哥，伍哥是《秋渡》的男三。”

啊？我蒙了。

伍沉看着我，语气颇有些得意：“没想到吧？”

我看了眼屏幕，迅速明白过来。我道：“你粉丝知道你染发了吗？”

伍沉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
我道：“知道了会怎么样？”

伍沉道：“脱粉。”

我道：“她们会心碎的。”

伍沉道：“她们的事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我道：“需要你营业的时候，我希望你营业一下。”

伍沉道：“我什么时候营业，从来不在我的掌控之内。你不是专业的经纪人吗？你教我。”

我沉下脸：“你是新人吗？我是新人经纪人，你是新人演员。我需要你的时候，你最好配合我。”

伍沉道：“噢，你要我怎么配合你？”

我道：“发微博，宣传《秋渡》。”

伍沉道：“好。”

我有些不忍直视：“算了，还是我来吧。你去休息，养足精神，准备开拍。”

伍沉很是乖巧：“好。”

一旁的助理，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。我看了他一眼，他立即转头，看向伍沉。

伍沉道：“她让我发的，我都发。”

助理惊讶道：“伍哥，你……”

伍沉道：“我说真的。”

行吧，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。随便吧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经纪人。

网上依旧骂声一片，但不再是对破晓七人的一边倒。而是分成了两派。

一派是书粉，主演粉，认定伍沉抢了他们的角色。

一派是伍沉粉，认为选角已定，应该尊重主演。

网上吵得不可开交，狗脑子都打出来四五六七个。

很是热闹。

与此同时，“伍沉 白发”的词条，登上热搜。短短一个小时，攀升到前三。我乘势引流，把破晓七人的舞台安利了一波，给破晓七人吸了不少粉。

这一切，少不了伍沉助理的功劳。而此时，助理正站在我面前，接受我的训话。

我道：“这么说，还得谢谢你了。”

助理道：“谢姐，你别误会我，都是伍哥让我做的。”

我看了他一眼，助理道：“真的，姐，我全是听伍哥的。伍哥给我开三倍工资。”

我道：“他钱多没处花，你让他开了你。跟着这样任性的主，你学到什么了？”

助理道：“任性的主，才能追到喜欢的女生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助理道：“姐，你别误会我，我就是随便说说。”

我道：“你们伍哥，还没女朋友。”

助理道：“哦。”

我看了他一眼。

助理立即道：“姐，我懂了。”

我道：“你懂什么了？”

助理道：“跟着伍哥，有肉吃。”

我翻了个白眼。

助理道：“姐，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我道：“等等！”

助理战战兢兢地回过头：“姐，怎么了？”

我道：“网上那些帖子，是你在运营吧？”

助理咽了咽口水，没说话。

我道：“删了。”

他急了：“姐，不行啊，这都是我辛辛苦苦……”

我道：“多少钱？”

他道：“三十万浏览量，点赞收藏……

我道：“多少钱？”

他道：“……高价码，删帖。”

我道：“多少钱？”

他道：“……低价码，不删。”

我站起身，看着他。

他急了：“姐，姐，你别误会！我真的不能再删了，再删要出事的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听我的，删了。”

他道：“不行啊，姐，真的不行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伍沉的经纪人，你是他的助理。我是你的直接上司，你不听我的话，就是不听他的话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删了，删了，我就忘了这件事。”

他道：“……真的吗？”

我微笑：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他道：“好，我删了。”

我微笑着看着他删帖，道：“今天的事，就忘了吧。”

他苦涩道：“好。”

我满意地让他走了。

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。己所欲，慎施于人。大型犬科动物，很是记仇。他好不容易报了个小仇，就被我轻松瓦解了。太不划算了。

这天，是《秋渡》开拍的日子。破晓七人饰演男一二三四的青年时期。都是群像戏，没有主角戏。戏份不多，但对新人来说，是很宝贵的体验。我把他们送进剧组，看着他们穿上衬时代的服装，渐行渐远。有种老母亲撒手，看儿子们出门闯荡的错觉。不禁有点感动。

林琳从身后走过来，道：“干吗呢？眼含母爱？”

我抒情道：“年轻人，是希望，是朝阳，是祖国的明天。”

林琳道：“说人话。”

我道：“他们都进组了，心里有点空荡荡的。”

林琳：“噢，知道了，老母亲心态嘛。”

我唉声叹气。

林琳道：“放心吧，你把他们都推上去了，成不成的，就看他们自己了。你操心也没用。”

我道：“第一次感觉，自己真的成了老妈子。”

林琳同情道：“没事，习惯就好。再接十个八个，就习惯了。”

我看了她一眼，叹道：“十个八个？那是生孩子。我是带娃，能一样吗？”

林琳搂着我的肩，道：“走走走，喝酒去，我知道有个地方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一个灰色头发，戴着灰色针织帽的人，出现在我面前。不是伍沉是谁？

林琳看着他，道：“哟，我是不是，打扰你们了？”

我转头对她道：“是。”

林琳：“？”

我又转头对伍沉道：“你来干吗？”

伍沉道：“我找你有事。”

林琳道：“好好好，你们聊你们聊。”

我说：“你別走，一起。”

林琳：“？”

伍沉：“……”

我道：“我叫你俩一起，别误会。”

伍沉：“噢。”

林琳：“哎，我都行。”

我叹气，都是什么人嘛？

我道：“我要去喝酒，你俩去吗？”

林琳：“我不是给你说了一个地方吗？去吗？”

我道：“去。”

伍沉同时道：“去。”

我俩对视一眼。

我问他：“你去干吗？”

他说：“你去干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问你。”

他道：“我是问你。”

我笑了，道：“我去喝酒。”

伍沉道：“对，我去喝酒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经纪人。”

伍沉道：“对，我是演员。”

我道：“我得喝。”

伍沉道：“得喝。”

林琳在一旁，陪着笑了两声。

酒吧里，灯光昏暗，乐声喧嚣。林琳喝红了脸，化身为狼，在舞池中摇摆。我和伍沉坐在吧台，看着她在舞池中摇摆身姿。

我喝了杯酒，道：“她是不是很性感？”

伍沉喝得脸发红，但看着还算清醒：“对，很性感。”

我道：“据说过两天要去韩国培训，她形体不行，我得给她找个老师。”

伍沉：“哦。”

我看着他道：“你的戏份很少，可以回组合训练了。”

伍沉：“哦。”

我道：“估计你回去也跟不上他们的进度。这样吧，我另外给你安排老师，单独辅导。”

伍沉：“哦。”

我道：“钱，到时候算在我头上。”

伍沉：“好。”

我吸气，揉揉眉心，道：“你没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
伍沉道：“有，很多。”

我道：“那你说。”

伍沉道：“你该少喝点酒，酒喝多了，对身体不好。”

我道：“……还有呢？”

伍沉道：“你事务所这么小，要开公司，得加快进度了。”

我道：“……还有呢？”

伍沉道：“你……”

我道：“我要听的是重点。”

伍沉道：“你总是这样，把人家好心，当成驴肝肺。”

我起身，俯身，在他耳边轻声道：“我是说，酒吧这种地方，以后少来。我是你经纪人，你要听我的话。”

伍沉抬头，直视我的眼睛：“现在是下班时间，你只是你。”

我与他四目相对，他眼神中有光，语气有些激动，泛着酒气。

我道：“我是我，你又是谁？”

他道：“我是……你未来男朋友。”

我道：“哦，是吗？给我个理由。”

他道：“我需要一个女朋友，各方面都很合适。我觉得你很合适。”

我道：“谢谢抬爱。”

他道：“不客气。”

我直起身子，坐了回去，喝了杯酒，稳了稳心神。

我道：“合适的人，多了去了，你为什么找我？”

他道：“你没男朋友，我也没女朋友，我们男未婚女未嫁……”

我道：“等等，你怎么知道我没男朋友？”

他道：“我听公司女工说的。”

我道：“她们还说什么了？”

他道：“还说，你嫁给了工作。”

我笑了：“哦，嫁给了工作。”

他道：“嗯，现在看来，的确如此。”

我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他道：“我们相处得挺好，为什么要便宜了工作？”

我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们挺合适？”

他道：“对，方方面面，都很合适。”

我道：“空口无凭。”

他愣住了：“你要什么凭据？”

我道：“你的诚意。”

他道：“我的诚意是，我是认真的。”

我斜睨着他，笑道：“认真的？你喜欢我？”

他道：“对，我喜欢你。”

我道：“理由呢？为什么喜欢我？”

他道：“你很好运，我想沾沾你的运气。”

我道：“我不是运气好，我是真的在努力。”

他道：“对，你努力，所以我喜欢你。”

我道：“喜欢我努力的人，多了去了。”

他道：“我是其中最快行动的。”
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
他道：“你呢？喜欢我吗？”

我道：“你晚了一步。”

他道：“我没晚，你说的是真心话吗？”
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
他道：“果然，我又晚了一步。总是晚一步。你再考虑考虑？给我个机会。”

我道：“给你个机会，明天把网上的帖子都删了。做不到，就没机会。”

他道：“好。”

我站起身，道：“很早以前，有人告诉我，女人，要自己独大。才能吸引男人。嗯，怎么说呢，男人这种生物，嗯，你加油。”

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我朝林琳走去。

林琳已经化身为狼，在原地扭来扭去，周围一群男人围着她，双眼放光。

MD，妖精！

我走过去，拉着她就走。

林琳不满道：“干吗？我正跳舞呢！”

我道：“你是女人，要自己独大，才能吸引男人。嗯，怎么说呢，男人这种生物，很贱。你越把他当回事，他越不把你当回事。欲擒故纵，才是王道。”

林琳道：“噢，这么说，你很有经验了？”

我道：“还行，略懂一二。”

林琳嫌弃道：“快点走吧，喝得有点多，怪恶心的。”

我白了她一眼，恶心的还不是我？

第二天一早，我打开手机一看。好家伙，伍沉酒后的“诚意”，果然都没了。

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，让他关注关注网上的动静。果不其然，没过几天，助理告诉我，伍沉的个人超话创办起来了，i沉们扬眉吐气了。

与此同时，伍沉进了《秋渡》剧组，和破晓七人一样，演男三的青年时期。

网上这时也安静了，没人再提着骂，反而有一小撮人，磕起了破晓和伍沉的CP。

超话里一片欢腾，全是CP粉。

我有点好奇，点开看看，结果被吓得立马关掉。

都是人才啊。

说话的这个助理，也不是原来的助理了。新招的，特别机灵。

他看着我关掉页面，道：“谢姐，其实，伍哥挺不错的。”

我看了他一眼。

他道：“谢姐，你别误会我，我不是伍哥派来的。”

我道：“我知道，你是小工派来的。”

他道：“姐，你想想，伍哥那么内向的人，为了你，又是上节目，又是接受采访的。你想想，他得有多大勇气？说句不好听的，伍哥这回，彻底和高层闹翻了。高层已经不管他了，我们的报销，都没人给报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伍哥仍然愿意出面奶你……”

我打断他：“慢着，你说什么？报销没人给报？怎么回事？公司不管吗？”

他道：“噢，没事，就一点小事，我们自己能搞定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经纪人，如果有需要，可以跟我说。”

他道：“谢姐，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，但这事跟你说不着。”

我沉下脸：“我是你们的经纪人，有什么不能说？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”

他看了我一眼，叹了口气，向我借钱。

我大跌眼镜。

他道：“没事的，姐，这事你不用管了，我们自己能解决。”

我思索片刻，还是转了钱给他：“钱算我借他的，让他写借条。告诉他，别跟我客气，我是你们的前辈，该帮的一定会帮。”

他道：“好的，姐，我一定把话带到。”

我道：“回去吧，好好工作。”

他转身走了。

我目送他离开，缓缓沉下脸。

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，追逐自己的梦想，没什么对错。但，我不是他们爸妈，没有义务给他们擦屁股。伍沉，也不行。

这天，我给破晓七人发了消息，让他们下班后来练习室，我有事要宣布。

等到晚上十点，他们才陆陆续续来了。

我看着他，个个垂头丧气。

我道：“怎么了？没吃饭吗？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剧组里的前辈，很不好相处。我们演技不好，拖慢了进度，也很正常。但能不能别区别对待？我们的饭，都是剩饭。还嘲讽我们是idol，是流量明星，没实力，没演技。书粉也嫌弃我们。谢姐，我们是不是做错了？是不是不该进组？”

我沉下脸：“流量明星，食尽鸟投林。流量就是原罪。实力才是王道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现在，你们告诉我，你们，是流量明星吗？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我们不是！”

我道：“别人怎么说，是别人的事。我们怎么做，是我们的事。我是专业的，你们听我的，现在，马上，回去睡觉。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，才能认真上戏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你们相信我吗？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我们相信你！”

我道：“很好，现在，回去睡觉！”

破晓七人垂头丧气地来了，又垂头丧气地走了。

我很生气，在网上发了条微博。

【实力才是王道，流量应当被耻。努力的人，才有明天。】

一发完，立即有人评论。

【哟，这不是谢姐吗？这么晚了，还不睡？】

【姐，说的对！实力才是王道！】

【流量为什么不能被耻？流量就是原罪！】

【说得好！努力的人才有明天！我们会好好努力，谢姐，不要生气啦！】

【谢姐谢姐，看看我们，我们都有好好努力！】

【谢姐，我今天练习了一个通宵，感受到了灵魂和身体分离的美妙。谢姐，我真的好努力好努力，你看看吧！】

【谢姐，看看我们，看看我们！】

我是有点私心的。希望能有更多的人，看到他们的努力。我是他们经纪人，我当然希望他们越来越好。但我没想到，这一条微博，竟然被顶上了热搜。而热搜的第一名，是伍沉回复了我的微博。

他转发并评论：【你说得对，我们是实力派。】

一时间，网上炸开了锅。

【哟，这不是伍沉吗？今晚这么活跃？】

【哦，是实力派伍沉啊，失敬失敬。】

【哎，有个idol经纪人，就是好，随时都能上个热搜。】

【所以说，流量为什么不能被耻？实力才是王道！】

【说得对！努力的人，才有明天！】

【任何人都要为他/她的行为付出代价，或早或晚。】

【兄die，很刚啊，粉了粉了。】

【沉哥，这么晚，还不睡？】

【沉哥，你说得对，我们都是实力派。】

【沉哥，看看我，看看我！】

伍沉评论完，又转了一条微博。

他转发道：【我沉冤昭雪，欣喜若狂。】

配上泪流满面的表情，和一张狗狗图。

一时间，粉丝们纷纷下场评论。

【啊，是我可爱的沉沦了吗？”

【哥哥，我也欣喜若狂，啊啊啊！】

【沉冤昭雪？什么沉冤昭雪？】

【哥哥，你在说什么？】

【沉哥，什么意思？】

【沉哥，你不是去拍《秋渡》了吗？进组不是在今天吗？】

【哇，哥哥好可爱，我也喜欢你！】

【哥哥，你被盗号了吗？】

【哥，你在说什么啊？】

很快，熬夜的粉丝们发现，伍沉《秋渡》进组的第一天，就进公安局了。原因，报警，找狗。

伍沉的家在重庆，他十岁左右的时候，养了一只萨摩耶。通体雪白，很肥，很大只。一天晚上，狗狗走丢了，从此再没找到过。伍沉一直耿耿于怀，进组前一天，又想起了这件事。纠结了一番，报了警。打算就算找不到，也知道狗狗的下落，是否平安。好在，狗狗被好心人收养了。欣喜若狂，在网上分享一番。

狗狗名叫汤圆，沉冤昭雪，欣喜若狂。汤圆，沉冤，昭雪。很冷的冷笑话。

粉丝知道前因后果，笑成了是一片，话题热度居高不下。

我也很是无奈，只得熬夜写公关稿，给各大媒体平台发稿。忙完这一切，已经天亮了。我索性不去睡了，收拾一番，日常晨练。晨练完，破晓七人也来训练了。一个个的，精神萎靡不振。

我道：“怎么了？没睡好？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你昨晚失眠了吗？”

我道：“对，我失眠了。”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那我们今天还练吗？”

我道：“练，怎么不练？学业要紧，身体要紧，练习要紧。”

顾炎道：“谢姐，你昨晚那条微博，出圈了。现在全网都知道，我们流量明星，其实是实力派。”

我道：“社死的是我，你们高兴什么？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有争议是好事，有争议就会有关注，有关注就会有话题。我们都是娱乐圈老人了，不怕骂，就怕没人理。”

我道：“照你这么说，我功不可没啊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你居功至伟。”

我笑了笑，道：“好了，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记恨你们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别跟我客气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不是说我会害你们。知道了吗？”

破晓七人道：“知道了！谢谢谢姐！”

我道：“大点声，我没听到。”

破晓七人道：“知道了！谢谢谢姐！”

我道：“没吃早饭吗？大点声！”

破晓七人扯着嗓子喊道：“知道了！谢谢谢姐！”
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很好，很有精神。我和你们一样，很大度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别跟我客气。好了，话毕，开练。”

破晓七人顿时哀嚎一片。

有了话题热度，破晓七人在《秋渡》的戏份，也引起了关注。我趁热打铁，买了个热搜。点进微博，随处可见破晓七人的舞台安利。渐渐地，有了一句口号：【破晓出征，寸草不生。】

粉丝笑称，自己是小草。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我们是小草，那伍沉是什么？”

我思索片刻，道：“他是狗狗，小狗。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你喜欢小狗吗？”

我想了想，道：“喜欢。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你喜欢小鼠吗？”

我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是小鼠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你是小猫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大爷。”

顾炎道：“谢姐，你是小狗吗？”

我沉下脸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顾炎道：“姐，我是说你和小吴，吴沉，沉哥，你俩挺像的。都是小猫和小狗。沉哥是小狗，你是小猫。咱团里，七个人，刚好也是七个兄弟。你就像小说里的，大家长。长姐如母嘛。”

我呵呵笑道：“我有那么老吗？”

辛冀道：“没有，没有，谢姐看着和我们差不多。”

我道：“差不多？我和你们一样，都是宝宝。”

简慕斯道：“对对，谢姐是宝宝，我们都是宝宝。”

我白了他一眼。

简慕斯道：“谢姐，咱就是说，有没有一种可能，沉哥，是我们压轴戏？”

我道：“啥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压轴啊，姐。沉哥一来，我们团就火了。沉哥，是我们团的福气。”

我道：“对，沉哥，压轴，福气，我都认同。”

尹沉道：“谢姐，其实，沉哥人的确挺好。虽然人是呆了点，但对兄弟是没的说。之前有个节目，请我们去做嘉宾。那段时期，你应该也在。我们在台上表演，他在台下看着。表演完，我们在后台对词。他突然进来了，告诉我们，我们的动作错了，要改正。其实，他是对的。但当时，我们都觉得，他一个唱跳检测仪，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？现在想想，确实是我们不对。他是专业的，确实不会害我们。是我们带着偏见，对他。姐，你不知道，他对我们说了好多话。”

我道：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
尹沉道：“他说，我们很厉害，只是缺了一些练习。他说，他很喜欢我们的歌。他说，提到我们团，大家都知道，说明我们火出了圈。他说，流量为什么不能被接受？大家不都是歌手吗？他说，内娱男团，需要一些新鲜血液。他说。姐，他说，希望我们不要走他的老路，要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”

我道：“还有说的吗？”

尹沉道：“没有了。”

我道：“压轴，福气，我都认同。”

辛冀道：“谢姐，那段时期，你在，对吗？”

我道：“对，我在。”

辛冀道：“姐，那时候，你不怕吗？他是前辈，你是新人。你难道不怕，奶错了人，功归一篑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别人笑我太疯癫，我笑他人看不穿。我是专业的，你们懂吗？”

破晓七人道：“不懂。”

我道：“没事，我懂就行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不会害你们。好了，时间不早了，抓紧练习。我很欣慰，但不要说我不关照你们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别跟我见外。”

辛冀叹了口气，笑道：“谢姐，有时候，我觉得你对我很好，但也仅仅是经纪人对艺人。有时候，又觉得，你好像把我们都当孩子。姐，你到底几岁？”

我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姐永远年轻。赶紧练习，别说些有的没的。我是你经纪人，别跟我谈感情，谈感情伤钱。”

辛冀也白了我一眼，没有回怼，笑嘻嘻地练习去了。

很快， 《秋渡》杀青。恒星那边传消息过来，说要庆祝一番。我爽快地答应了。带他们玩玩，有益身心健康。

杀青宴上，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恒星力捧的新人，一哥陈述。人如其名，长相俊朗，-safe-logoo-是个阳光大男孩。据说是某高校保送电影学院，家庭背景强大，有雄厚的资本。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陈述已经和破晓七人打成一片。

简慕斯道：“述哥，才是真正的人帅活好。”

辛冀道：“对，值得我们学习。”

陈述道：“你们就是太谦虚了，其实，你们比我厉害。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，还只知道打篮球呢。”

顾炎道：“这不正好，我们像是没长大，哥你像个大人。各司其职，挺好的。”

陈述笑道：“炎哥谦虚了。”

我适时插话：“述哥，庄姐呢？怎么没来？”

庄姐，恒星老总。

陈述道：“我妈去忙其他事了，怎么，找我妈妈？”

我道：“是的，关于破晓，有些事，想跟庄姐谈谈。”

陈述道：“我妈忙得很，这点小事，跟我谈就行了。”

我道：“也好。”

他打了个酒嗝，道：“谢姐，我是个粗人，但我看得出来，你很有能力。破晓七人，被你调教得很好。网上有个梗，说，你可以永远相信破晓。可见他们的实力。我不是恭维你，是说真的。我相信，你也能让我火。谢姐，有没有兴趣，带带我？”

我道：“我当然是愿意的，你是恒星一哥，我是恒星经纪人。”

他道：“那太好了。谢姐，我知道你很忙，但带带我，也不费事。我只是希望，该我扛收视的，你一定不要把我推出去。剧本，一定要是好剧本。角色，一定要是人设好的。像伍沉那样，乳臭未干，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？谢姐，你的眼光我很相信，像破晓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”

我道：“那是当然，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只是，伍沉那里……”

他道：“伍沉？他不是解约了吗？听说，他把积蓄都压你身上了。可惜了，你要是带带我，乳臭未干，哪来的回哪去！”

我沉下脸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但我也要告诉你，我是伍沉的经纪人，他在哪我在哪。我是他经纪人，不会害他。他乳臭未干，我给他刷牙。他解约，我给他请律师。他没钱，我给他钱。他存款只有三百二十万，全部在我身上。我带他，不会变心。你要我带你，那就是让我害你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”

陈述笑道：“谢姐，没必要这样。我就是随口一说，你还当真了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从来不说假话。我是伍沉的经纪人，破晓，是捎带的。”

陈述道：“谢姐，你喝多了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认真的，从来不开玩笑。你喝多了，联系你的经纪人吧。”

说完，我站起身，朝外面走去。

陈述跟了上来，拉住我：“谢姐，什么意思？给脸不要脸了？”

我看着他，他还笑着，但眼神中满是威胁。

我也笑了：“我是你妈吗？朝我露出爪牙，你也配？”

他怒了，拽住我，就往包厢外拖：“这里没有摄像头，你说什么都没用。”

我抄起一旁的摆件，朝他砸下去：“我是你妈！敢对我动手！？”

Grass！还不都是你妈我！
外面，立即冲进来一群人，是破晓七人。

顾炎第一个冲上来，一拳砸在陈述脸上：“敢动我姐！你也配！”

辛冀也冲上来，一脚踹在他膝弯：“姐，有没有事？”

我道：“没事，有事的是他。”

破晓七人齐齐围上来，面露担心。

我看了看陈述，他脸上印着个鞋底印，一脸不可置信地地看着我们。

我道：“我是你妈！还不快滚！”

陈述怒极，指着我说不出话来：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你你你了半天，最后怒道：“你给我等着！”

带着人匆匆走了。

我打了个电话给林琳，让她注意网上的动静，顺便多发一些试镜时的片段，和这段时间破晓的努力。做好被黑的准备。

林琳说，她也是这么想的，让我别担心，把破晓七人安全带回去。
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破晓七人，他们看着我。

我道：“干吗这样看我？我是你们经纪人，不会害你们。”

辛冀道：“姐，接下来要遭殃了。”

我道：“怎么，怕了？”

简慕斯道：“怕什么？姐，大不了这个圈不进了，我们换一行，照样能出人头地。”

顾炎道：“就是，炎哥我送你一拳，那个傻X！”

我笑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现在，听我的，都别把那傻X当回事。努力，才是最重要的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你们经纪人没那么脆弱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别跟我见外。我是你们经纪人，不会害你们。好了，话毕，回家睡觉。明天继续上强度。”

破晓七人齐齐叹了口气。

陈述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，快了十倍。连夜发了条微博，说自己被打了。

【无良经纪人，嫌弃我没流量，不火，不同意带我。还说我乳臭未干，让我哪来的回哪去。破晓七人也在场，他们和我意见不同，发生冲突，就打了我。我不怪他们，我也很委屈。我只是想让经纪人带我，有什么错？】

一时间，网上炸开了锅。

【啊？破晓打人？】

【不可能吧？破晓都是肌无力，虚得像豆腐，陈述一身肌肉，谁能打得过他？】

【他们是同学，怎么会动手？】

【干这行，最忌动手打人，破晓不可能这么没品。】

【有没有一种可能，这是真的？】

【据我所知，破晓的经纪人，是出了名的严格。】

【我也知道，那个谢婉，乳臭未干，妄想奶男团。自己作死，不要带上我们ok？】

【我是恒星老粉了，强捧遭天谴！】

【我是破晓粉丝，我不相信！】

【你奶男团？你几把谁啊？】

我看着手机，笑了一声，一群老六。

林琳给我发来消息：【放心，有我。】

我给她回：【我知道，会解决。】

网上纷纷扰扰，炸作一团，破晓七人却很是安静。

我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，什么也不要说。毕竟，作为偶像，暴力是最要不得的。不管你处于有理还是无理的一方。当晚，破晓七人乖乖训练，睡觉。我也睡了个好觉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打开手机一看。好家伙，伍沉回复了陈述的微博。

他转发并评论：【我是伍沉，我证明，谢婉没有殴打陈述。因为她当时在教育下属，陈述不分青红皂白，对她动手。】

一时间，网上又炸开了锅。

【哦，小草出征，寸草不生……】

【啊，沉哥，我妈就是你妈，快叫我太子。】

【哥，你知道的，我一向遵守男德，你一句话，我马上到。】

【沉哥，你知道的，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，看到女的就有种莫名的感情。】

【我是你异父异母的的亲兄弟啊！】

【啊，我的互联网野生儿子，让我看看你的心，看看上面是不是写了“谢婉”两个字！】

【我就知道，我的cp是真的！】

我一看，暗道不好，CP粉过分壮大的后果，就是不好控制。登时给他发消息：【你的账，还没算。】

伍沉秒回：【你说怎样，就怎样。】

我满意地点点头，很好，很听话。

随后，我联系林琳，让她准备准备，发些试镜片段，和破晓训练的日常，给各个营销号。

很快，破晓七人试镜《秋渡》的片段流出来。

一条#破晓 努力#的话题，爬上热搜。

我和伍沉说的也是实话，当天的确在教育破晓七人。网上流传的监控视频，只有陈述对我动手，和我抄起一旁摆件打他的画面。并没有拍到破晓七人打他的画面。可见，是有所准备的。但我早有准备。林琳发了试镜片段，和这两月来的训练成果。甚至，还有试镜之前，破晓七人在练习室练习，和肌肉训练的的视频。视频中，破晓七人身材健硕，肌肉线条流畅。和陈述所说的“肌无力，虚得像豆腐”的形容，大相径庭。实力，是偶像的底气。而努力，是偶像的基础配置。

破晓七人站在台上，唱着《光亮》，高音上去，直冲云霄。视频的最后，林琳配了一句话：【你几把谁啊？】

啊，不对，那不是林琳发的。那是破晓七人的账号。

七个账号齐齐转发，附上一句话：【你几把谁啊？】

互联网著名语录，来自东土大唐保安李逵。

李逵，男，正大国宝级保安。

一句“你几把谁啊”，道尽心声，道尽沧桑，道尽一个保安的成功与辉煌。

网友们继“我是你妈”后，又一次被震惊到。

【我是你妈，我是你妈啊！】

【我是你妈，你是我爸，我们一家三口，好好过日子。】

【我是你妈，你是我祖宗，老祖宗，签个名吧！】

【破晓，你是我的神！】

【原来，硬气是这个味道！】

【粉破晓，很快乐！】

【粉破晓，我放心！】

【谢姐，我要粉你！】

【谢姐，我是你的粉丝！】

【谢姐，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粉丝！】

我笑了笑，满意地关上手机。

大型犬科动物，还是需要哄的。尤其是二十岁左右，正处于事业上升期，又没有多少经验，只能乖乖听话的男生。很好骗，也很可爱。画饼，他们是会当真的。

我很满意，给大家点了外卖。很快，外卖到了。给大家点了最近很火的“驴打滚”。大家一起，滚来滚去，没有烦恼。

只是，我看着面前的伍沉，有些头疼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“来探班。”

“这里是练习室，不是剧场。”

“你在这里。”

“我是来这里工作的，你不是。”

“我是来工作的，你才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谢婉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
“？”

“这样，你就不会误会，我是来工作的。”

“我是在工作。”

“我也是，你教我跳舞。”

“我是经纪人，不是舞蹈老师。”

“你也可以把我当成艺人，你有好几个艺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谢婉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
“你再说，我扇你。”

“好，你不愿意，就不愿意。我听你的，你说了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谢婉，你知道吗？我好喜欢你，我好喜欢你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好喜欢你。你喜欢我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算了，你不喜欢也没关系，我可以等。反正，这辈子，我是认定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谢婉，你知道吗？遇到你，是我这辈子，最荣幸的事。”

“滚一边去，别烦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最近都很顺遂，顺到我觉得脚心冒凉气。果然，没过几天，一个陌生的号码，给我打电话，说他是伍沉的爸爸，要和我见一面。

我们约在一家茶馆。馆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，很有阅历的样子。他坐在我对面，沉着脸，就是不说话。

我喝了一口茶，茶香四溢，唇齿留香。

“伍沉最近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“伍沉，很好。”

“他年纪小，不懂事，你多担待些。”

“伍沉，很好。”

“他的合同，这个月就要到期了。”

“您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他的合同到期后，就不续了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？”

“他年纪小，不懂事，不适合在娱乐圈。”

“他是成年人，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“他想要什么？你想要什么？一百万？两百万？还是在北京二环买套房？”

“曹雨勋，新疆小分子葡萄，酒界平替，口感丰富，余味悠长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下个月，伍沉的演唱会，您会来看吗？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如果您来看，他会很高兴。”

“你……

“他这辈子，最高兴的时候，是十岁那年的夏天。那天，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狗狗。那天，他父母都在。一家人在一起，其乐融融。没过多久，他妈妈自杀了。再不久，他爸爸也消失了。他带着狗狗，一直找啊找，没有找到。他是故意的，让你找不到。默默地关注你，不让第二个人知道。因为，你是他唯一的亲人。阿姨在天有灵，看到现在的你，一定会很欣慰。”

“你……

我抬头，看着他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们。我会把伍沉，当成亲生儿子。我是经纪人，你是他父亲，我们都是他的亲人。您放心，他跟着我，不会受委屈。我是专业的，不会记仇。您儿子的前途，掌握在您手中。您是他父亲，不会害他。我是他经纪人，不会害他。我们都不会害他。下个月，他的演唱会，您会来看吗？您的票，我会安排好。”

伍沉他爸，沉默了很久，走了。

我目送他离开，继续喝我的茶。

曹雨勋，加油啊。

很快，到了伍沉演唱会当天。林琳从韩国培训回来了，我和她一起去现场。还有他助理，和公司女工。一群小姑娘，叽叽喳喳的，都是i沉。

林琳悄声对我道：“这下，可是真的出圈了。”

我微笑点头。

沉冤昭雪，欣喜若狂。

小草们，沉沦们，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。

这场演唱会，是伍沉对自己青年时代的告别，也是他进入成人世界的开端。

当年那个抱着狗狗的小男孩，已经长大了。

追着父母的身影，满世界乱跑。

他唱了一首又一首歌，唱到汗如雨下，灯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
没有人不说一句：天生属于舞台。

最后一场，他穿着青年时代的衣服，穿着一双小板鞋，抱着一只萨摩耶玩偶，坐在那里，唱完了最后一首歌。

灯光暗下去，再亮起来，他消失在舞台上。

粉丝们尖叫着他的名字，一次比一次声音大。

伍沉，伍沉，伍沉！

陆地上沉沦的，会在海上，扬帆起航。

我是经纪人，不会害他。

我是他经纪人，他是我亲人。

我是他经纪人，不会记仇。

我是他经纪人，他就是我亲人。

演唱会结束，我给他发消息：【很棒，很厉害。】

伍沉秒回：【谢谢。】

我发：【继续加油，你是最棒的。】

伍沉回：【好。】

我发：【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】

他回：【我知道。】

我发：【你是最棒的。】

他回：【你也是。】

我发：【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害你。】

他回：【好。】

我发：【你是我艺人，我最疼你。】

他回：【知道。】

我想了想，发了句：【我是你女朋友。】

发了这句，我心跳都加快了。

大型犬科动物，很好哄，但不好骗。尤其是涉及情感问题。他们心思纯粹，喜欢就是喜欢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喜欢的人，会一直喜欢。不喜欢的人，根本就不搭理。

我心跳如雷，手机一直没动静。

我熄屏，看了眼时间。

心想，完了，我这辈子，不会没机会了吧？

Grass！

正当我脚心发凉时，手机振动了。

我打开一看。

伍沉发来了一句：【你是我女朋友。】

我笑了笑，抬头看向舞台。

舞台上，灯光如柱，他穿着青年时代的衣服，抱着萨摩耶玩偶，坐在那里，也抬头看着我。

灯光昏暗，但我确信，他知道我在哪。

也知道，我在看着他。

他银发披散，鸭舌帽压低到眉角。只能看到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，和嘴角隐秘的笑。

天生属于舞台的人，我在哪，他都能找到。

演唱会结束，后台。

伍沉在卸妆，卸着卸着，一头银发，没了。

我看着他，他看着我。

我道：“头发没了，还是很好看。”

他道：“卸了妆，就很丑。”

我道：“不会，素颜也是最好看的。”

他伸手，抱着我：“你是最好的，素颜也是最好看的。”

我满足地叹了口气。

他道：“有件事，要跟你说。”

我道：“你说。”

他道：“我爸，要和我妈离婚。”

我道：“正常，没有了感情，就应该离开。”

他道：“他们早就该离了，我妈也不喜欢我爸。”

我道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他看着我：“你知道？”

我道：“曹雨勋，新疆小分子葡萄酒，酒界平替，口感丰富，余味悠长。你爸爸很喜欢。”

他道：“我也不讨厌。”

我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
他道：“所以，你早就知道，我爸除了我妈，还有别人？”

我道：“曹雨勋，新疆，你爸爸的新夫人。”

他道：“你都知道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不应该插手你的家事。”

他道：“难道我不是你男朋友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你是我艺人，我不能什么都跟你说。”

他沉声道：“我是你艺人，不能什么都跟你说。我是你男朋友呢？也不应该什么都说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害你。你父亲，是你唯一的亲人。他是你父亲，不会害你。他默默地关注你，不让第二个人知道。因为，你是他唯一的儿子。他跟你妈离婚，是因为他害了你妈。他是杀人凶手，却不能偿命。你爸，也很可怜。”

他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是你艺人，我可怜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我不会害你。你是成年人，有你自己的选择。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干预你的人生。”

他道：“我是你男朋友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。”

他站起身，俯身，直视我的眼睛：“我！是！你！男！朋！友！”

我道：“我要对你负责。”

他道：“不需要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”

他道：“你总是这样，说起来简单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插足你的私生活。”

他道：“我是你男朋友，不是你的所有物！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经纪人，我是专业的，不会害你。你是我艺人，我最疼你。但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插足你的私事。我是你经纪人，不会插足你的私事。”

他站起身，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明白了。我是你艺人，你是为我好的经纪人。我要什么，你不应该拒绝。现在是下班时间，你不是我经纪人，你是我女朋友。我现在需要你，作为女朋友，可以满足我吗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女朋友，满足你是应该的。但我也是你经纪人，你是我的艺人，你是我的小孩子。小孩哭了，找家长。我是你家长，不会害你。”

他笑了笑，道：“我没哭，我只是陈述。你是我女朋友，我不是你儿子。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女朋友，不会当你妈。”

他道：“那你是什么？”

我道：“我是你女朋友。”

他伸手，抱住我，俯下身，在我耳边低声道：“好，我知道，你是我女朋友。”

我很欣慰，闭上了眼睛。

欲擒故纵，方才长久。

他银发垂散，俯下身，样子很像大型犬科动物。

我和你，永远在一起。
【完】